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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得善始,不得善终

将门嫡凰 玉冷 3818 2021-11-30 11:37

  几个转身,宫女隐身进入身旁不远处的宫殿 ,坐落于幽静偏僻之所,环境倒算得上清幽雅静,比起芳榭宫的清幽中带着华丽,这宫殿算得上偏僻。

  自从那件事后,这所宫殿与里面的主子最近几年已成破败衰退之势,幸得还有一个皇子傍身,倒不如门庭冷落,殿如冷宫。

  一女子着一身宽松的青色罗裙,外罩着一件毛绒外套,嘴里哼着歌谣,哄着床榻上刚睡下的皇子。

  “此事已经办妥,娘娘大可放心了。”宫女极有眼色的脱下沾着寒气的外套,走上前给女子揉着肩膀。

  女子脸上扬起浅浅的笑意,眼眸里甚至还带着狂喜,只是面上还是淡淡的:“这事办的不错 ,你好生提本宫答谢那个宫女。”

  宫女顺势提起那个宫女的请求:“娘娘,春儿想出宫,说是家中年迈的老母亲快不行了,就是这几日了,想去见老母亲最后一面。”

  女子危险地眯着眼,掩盖中了眼眸里的残忍和血腥,嘴角上扬,扯开一抹嘲讽,“如此甚好,既然她都要这样要求了,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,记得做的干净一点儿。”

  宫女了然,虽然已经习惯自家小姐人前人后两幅面孔,但看见这么毫不心软地痛下杀手的行为,她心里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,很快敛住神色:“娘娘放心,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妥。”

  “下去吧,今夜不用守夜了。”女子疲倦地阖上眼睛,想了想,睁开眼睛继续道:“明妃生下一个孩子,虽说不是皇上的,本宫到底还是该去贺一贺,你去库里挑选几样补品明儿一早送到芳榭宫去吧。”

  宫女迟疑地开口:“娘娘,这会不会不太妥,明妃生的到底不是皇上的孩子,我们这样贸然前去,当第一个送礼的人,会不会触犯皇上的逆鳞,惹得皇上不快。”

  女子似笑非笑地瞟了宫女一眼,眼里深沉的可怕:“早在三年前,皇上已然对本宫心生罅隙,向来日后也不会有丝毫怜惜,既然得不到皇上的心,本宫何至于纠结于此?”

  说着,摸了摸熟睡的儿子,笑意更浓:“倒不如多为我的齐儿谋划一番。”

  这一次,宫女的后背一凉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。

 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,得不到皇上的爱,就要毁掉皇上。

  如果说明妃娘娘是高挂于苍穹之上的圆月,冷清孤寂,那她家小姐,曾经宠冠后宫的兰妃娘娘,更像是生活在人世间,代表着世人最本质的内心,温柔体贴,却又暗含杀机。

  ………

  一大早,芳榭宫来了位不速之客,入棋见到来人,讶然地将人请进屋,自己则去寝宫请沈南雁。

  “娘娘,兰妃娘娘宫里来人了,送来几根人参,说是要贺小小姐出生之喜。”

  沈南雁抱着孩子,眉眼间闪过不解:“兰妃?我与她自来不熟,又没什么交集,又何须前来祝贺?”

  她与兰妃交集不多,甚至是全无交集,最近一次交集还是三年前,事关红樱的死讯。

  入棋敛下眸子:“两年前,自兰妃娘娘生下大皇子后,平日里越发低调,基本上没有出过宫殿,倒比常年吃斋念佛的皇后娘娘还要低调。”

  低调?

  她蹙着眉,总感觉此事事事透露着古怪,她既然已经生下宋珩的第一个皇子,为何又要行事低调。

  若是要维护温柔良善的性格,倒也不必,三年前那件事足以向宋珩揭穿她的本质。

  “娘娘,小小姐的身世皇上并未隐瞒,后宫诸人都已明了,兰妃娘娘第一个来送礼,怕是动机不纯!”

  “知道了,你去替我把东西收下,在库里存放起来就是。”沈南雁点点头,没有多留意。

  “离年关还有几日?”沈南雁突然开口询问。

  “不出十日,便是年关。”虽然不知道沈南雁为何这样问,入棋略微垂眸,算了算日子,轻声询问道。

  十日啊,还有十日,又是新的一年了。

  算算日子,她已经回京都这么久,而他却在边关,迟迟未归,不知道今年能否赶得回来。

  见沈南雁抱着孩子,面上沉思,入棋叹了一口气,姑娘,这怕是又想起了慕公子,所以眉目间才有掩盖不住的愁绪吧。

  ………

  大梁国街道上人群爆满,小摊铺子上摆满了各色玩意儿,吃食,好有珠钗首饰,灯笼,对联。

  京都城内一片喜气洋洋,年味极重,所有人无不是在期待着年关的到来。

  大周,北齐两国亦是如此,早在临近年关之前,朝廷罢朝休沐十五日,可以回府安心过个年,于家人团圆。

  一到年关,问彻心情都很低落,如今他虽然坐稳了北齐南帝的位置,也遵循着北齐律法,纳了几个貌美如花的妃子,唯有皇后之位,他拼尽全力,与大臣力争,才终于保住了那个位置。

  见迟迟不肯立后,大臣骂他居心不良,妄图集权利于一身,想让整个北齐姓问。

  闻言,他除了无奈地笑笑,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,他那样做,不过为了心中的那个人,想为他留住那个位置罢了。

  这有什么错?

  他无奈地想啊,这或许是真的有错,两个男子,都还是两个国家的皇帝,一段露水姻缘,却还让他惦记这么久。

  若是北齐的人知道,不但不会理解他,还会以为他疯了。

  世人不理解他又如何,在他心中,只知道那个远在异国他乡的女子理解她,她与众不同,是所有女子中的异类。

  若是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一个男子,她或许会用伸手拍拍他的肩膀,用清冷的嗓音开口:“人生苦短,凡事都要讲求本心,随心而为,阿彻,你想如何做,喜欢何人,是你的事,无需在意旁人的眼光。”

  她是他见过最美丽,最高贵,最典雅的女子,就如苍穹上的一轮上弦月,清丽如月,光是想想就感觉亵渎了她。

  “皇上,晚膳好了,用膳吧 。”宫女见问彻坐在椅子上发呆,轻声开口道。

  问彻摆摆手,此刻全然没有半点胃口,余光瞥见宫女们急迫又满含期待的神情,他了然于心,“你先下去吧,这里不用你伺候了。”

  宫女领旨,转身离开时,就连背影都带着欢快的表情。

  看来,有人在等着她们,一同度过这皇宫里冰冷的漫漫长夜。

  不知怎么,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词。

  孤家寡人!

  他自小父母双亡,将近年关,莫说后宫的妃子有父母亲人问候,就是宫女太监都有亲人写信,托人送东西来。

  他如今不就是孤家寡人吗?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皇宫。

 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?此刻怕是娇妻美妾在旁,还有亲妹妹再旁,一同吃着年夜饭。

  不如出宫吧!

  这个时候,他这个孤家寡人就该出宫转转!

  他毫不犹疑做下决定,也不管什么门禁宫规,甚至都没来的及思考,起身走进殿内,飞快的换好一身常服。

  没有了影卫的暗中保护,他在满是年味的大街上转悠着。

  想起当年两人一同吃的那碗面,他抬脚不自觉往那个铺子走去。

  “老板,来两碗细面。”他轻车熟路的自顾自找到一张桌子上坐下来,语气娴熟的吆喝了一声 ,喊完不由愣了好久。

  两碗?怕是不需要的。

  还是以前那个人从铺子里面探出头来,看见问彻,笑着哎了一声,不由想起什么又多添了一句:“阿彻,这大过年的,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吃面?我看上次与你来的那个公子与你关系不错,怎么不叫上他?我记得你们都有好久不曾来了吧?”

  想起两年前那最后一次吃面的情景,问彻心里堵得慌,说出来的话也涩涩的,“他不会来了。日后怕是只有我一人来这里吃面了。”

  今生今世,不再相见。你我,再无瓜葛。露水姻缘,不过尔尔,不提也罢。

  这是他亲口说出的话,只要每次一想起来,到如今,他的心还是那般的痛。心尖像是被戳了个洞似的,除了他,再也填不满了。

  不得善始,不得善终。

  呵!!

  李修,你真狠。

  可对你,我还是恨不起来。

  见一脸难过的少年,李叔默认,知道自己提到他的伤心事,没再多言。

  “面好了,快尝尝我的手艺退步没有。”

  问彻道谢完,拿着桌上的筷子挑了一口,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。

  吃着吃着,他终于泪流满面,嘴角还是扬起一抹笑:“多谢李叔,你的手艺真好,没有半点退步”

  热面的热气缭绕中,问彻缓缓地睁开双眼,本来就弯曲且翘如羽扇的睫毛扑闪着,热气沾染了他乌黑的睫毛,染上了淡淡的水汽。

  李修,你还是好想你,想你这个人,想你在我耳边呢喃。

  另一边,大周

  “嘶”舌尖尝到了一点微末的血腥味,

  男人猝不及防地丢下筷子,眉心一蹙。

  “哥哥,怎么了?是不是这菜太烫了?”李沅见李修疼的直吸气,忙放下筷子,关切问道。

  桌上,仅仅坐了三人,李沅夫妇,还有李修一人,本想叫上皇后一家人一同吃个年夜饭,谁知李修嘴角微扬,只是轻嗤一声:“她还不配 。”

  如此,叫上皇后吃饭的事只能坐罢,由着李沅与顾绝夫妇在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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